三
那是一个不平静的晚上,漫天的雪花在肆无忌惮的飞舞着。落在树上,落在房顶,落在每一个人的心里。只是短短一夜的时间,一座小城便被“掩埋”了,满地的白雪让这个本来简简单单的小城反而增添了不少的乐趣。
随着东边的天缓缓的变亮,整个小城的模样也逐渐的显现出来。行走在厚厚的积雪上,可以看到空中依稀飘落的雪花,可以听到沙沙沙的扫雪声。
“老徐啊,看着天气又要下大雪了,你还要继续送下去么,继续可能会有危险啊。"
一行人的踏在积雪中缓缓向前走着,这些都是老徐花钱请来帮忙送葬的人,看着这随时都会变的天气,走在正后方老张对着老徐劝说道。“一定要今天。”
老徐并没有回头,只是在前面平静的说着,虽然说的很平静,但语气中的坚持却能让人听的出来。
见老徐执意的模样,老张最终还是选择的妥协。
老张说的并没有错,没过多久,雪就开始变大了,本来依稀飘落的雪花此时似乎有了源源不断的来源一般,疯狂的向下落着。
而在出殡的路途中,老徐的后面的其他人也开始劝说起老徐。但劝说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。老徐仍然无动于衷,只是独自一人沉默的在全队的前面固执的走着。后面的人见老徐没有反应,也不再多说什么。只好无奈的跟着老徐。
这份平静一直持续到的山路脚下时,地上的积雪已经漫过了不少人的膝盖。而空中的雪却没有停下的意思,反而是越下越大。在这个时候连普通的路都已经难以通行的话,那更不要说是山路上。 如果此时执意要上山,那么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。
“对不起了,老徐,我只能送到这里了,至于刚刚走过的钱,大家朋友一场也不收了。”其中一个送葬的人打破了原本无声的氛围,当他说完时,其他的送葬也纷纷做出来同样的表示,都相继选择了离开,而老张犹豫的看着老徐,似乎想再说一句,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,深深的叹了一口气,这个世界上也许没有比自己更了解老徐的性格了。
毕竟有的东西可是比钱更加的重要。
“你们送到这里就可以了,钱我还是会给你们的,剩下的路我一个人走就可以了。”老徐用着略显沧桑的语气说着,同时让还没离开几个送葬的人将儿子的骨灰取出来。“老张啊,你也回去把,后面的路我一个人能走完,多你一个还碍事。”老徐看着迟迟没离开的老张后,挤出微笑对老张说着。
听到老徐的话后,老张想了一会后,“那好,老徐你一个人小心。”说完便看见老徐抱着骨灰走上了山路。看着这一幕,老张也只好转身离去。
最后的一切,需要老徐肚子去完成。
路在雪的堆积下早已经不见其踪,老徐在雪中,抱着冰冷的骨灰瓶,一步一步摸索着上山的路。
尽管老徐已经很小心了,但行走在危机四伏的山路上,老徐还是遇到了危险。
突然感觉脚下一空,在那一瞬间,老徐便失去了重心,整个人随着厚重的雪一起滚落了下去,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。
在滚落的时候,老徐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,那就是保护好儿子的骨灰,整个人死死的护着手中的骨灰,也不顾自己的安危。
"我今天一定要送到。"老徐从咬紧牙关的嘴中挤出一句话来激励自己。
艰难的爬起身后,老徐也不去管自己的身体状况了,只是向着那个地方慢慢前行着。
也不知道走了多久,儿媳的墓碑逐渐出现在老徐视线之中。
“那里就是儿媳的墓了,它就在前面,一定要撑住了。”老徐狠狠的咬着自己的嘴唇,嘴唇之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迹。
也许这最后的几步,是老徐这辈子遇到的最大的难关。
短短几步之间,支撑着老徐走下去的,不是老徐的意识,而是老徐那份执着的心。
随着一步又一步的靠近,老徐的意识愈发的模糊了,“真的撑不住了么?”“哄”的一声,老徐本来半倒的身体终于还是倒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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